来自乡区的孩子们,都是很爱栽种的。
我家这位老头就是最好的例子。
三十年前,当我们搬来这个小区时,对面那个亦算广宽的花园,除了有廖廖几棵的小树之外,四处都空荡荡的.
哈!别说那个花园,整条街也是如此呀?
两排双层屋子,就只有我们这家刚刚才迁入居住的。
那时治安不见得很好,不过,为了把旧居能依时交给买主,我们才在迫不得己情况下搬进这间新宅。
四周都没人入住,所以每当入夜之际,我们都感到有点害怕。
后来住了三个月,才渐渐热闹起来。心里才较为踏实了。
尙记得,一位与我曾在新闻界充当法庭记者的朋友到我家探访时,竟然送来了一棵榕树。
这是棵品质优良的榕树,我专门由金马伦老家处带过来的。
听了她的丈夫张博士这句话之后,我反而有点疑惑了。
心想,榕树也有分劣级和优良的吗?
不过,我並没有多言问他。
这对夫妇走后,我们决定把这棵榕树种在花园里。
如今匆匆过了30年,这棵树已长得很茁壯了。
这年新春来临时,在这儿成立"围篱计划"的主席和数名执行委员们竟然心血来潮把这棵榕树,精心打扮一下。
他们把整棵树挂满红彤彤的巨型灯笼和那些闪烁光亮兼彩色缤纷的小灯炮.
哗!顿时把整个花园搞至星光闪闪了。
那类火树银花的感觉在瞬间呈现出来了。
尤其在晚上,更引来多人的注目。
我呢,亦特意把晚上的吸晴情况拍下, 然后兴高采烈的让老头欣尝。
老呀!这棵树是你亲自栽种的,你看!多美?
很令我失望的是,老头只是阥便瞄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唉!毕竟老了,什么也提不起勁了!
如果在5年前,他看到自己栽种的这棵榕树被重视成这个程度时,他一定会大辣辣的大笑道,我的劳碌总没白费奥?
如今?却毫无反应,也引不起丝毫的涟绮,悲呀!
上周末,住在花园旁边的一户姓陳的亚姨送来了数粒"平果芒"给我。
她还说,靠近我家那棵芒果树已结了好多芒果了。
是吗?那谢谢了!我说。
是我谢谢你的老头才对。她回应道。
怎讲呢?我有点疑惑问.
你忘了?我旁边的那棵树是他亲自栽种的。
听了,我忽然才记得在很多年前,老头的碓是把这棵平果芒种下的.
那年,应该是七年前吧?我俩一齐坐在花园一张石椅里聊天。忽然他发现地下有一粒芒果种子。他腑下身体,检起种子研究了一下,很幽默的对着"种子"说道,我不懂你是来自那方,也不懂你隸属那类名种?不过,旣然我俩能有缘在这儿萍水相逢,那我就暂时把你搁置在这个角落吧?万一你长出幼苗的话,我必不会把你抛弃的.我一定成全你,把你栽种在这个花园的空地,以后就让我好好照雇你吧?
当时,我听了他那充满文艺气息的长篇大论的话后,我不禁嘻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假装不解的发问。
对着一粒果壳,也说得这么文皱皱的?笑死我!
嘻!当年你就是欣赏我的文学气质才选上我的呀?
唉!现在后悔了后侮了!我故意揶揄他。
后悔也迟了,不能退货噢?
我那敢退货?你掌握经济大权呀!把你退货,我岂不是没分文?
算在你有先见之明!哈哈一一
当我俩聊得正浓时,隔壁的珍妮亚姨正好走过,她以英语跟我说,好羡慕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有这么多的共同话题?还这么喜欢谈笑风生?
别羡慕!你也有一个好伴侣。老头说.
他?唉!木笃老头。说完就走了。
说真的,老周也太严肃。
何止严肃?他那张脸呀,比锅底还黑!检到金也不肯笑。
老头听了,又哈哈大笑!
过了一个月,我们发现搁在一旁的那颗种子竟出芽了。
哈!你走运了!好,我一定会遵守诺言让你有机会传宗接代的!来,老丫头,把这棵已出芽的种子种在这儿吧?
好呀,这棵树靠近我们的朋友陈亚姨的屋旁,以后长大了,就归她的吧?
扵是乎,老头在空地锄了一个大洞,放了些肥料,总算大功靠成了。
当时我曾问老头,不是驳枝的水果,需要多久才能结果子?
6年至8年吧。老头回应我。
哗!这么久?老呀,当它有收获时,恐怕我们己熄灯了。
哈哈一一世事难料,阥缘吧?
老头这句话,我还记忆犹新咧?
想不到转眼又7年了?现在有成果了。
虽然我们已不爱吃这些酸芒了,可是我还是愿意的收下这几粒芒果作为这几年操劳的代价。
唉!时光匆匆呀。
老头在这小区内所种下的这两棵树,可以被视为他的人生所留下的珍贵记念品吧?
偶而,我会好奇的问,倘若我们消失在这小区后,他们还会替咱们守护着这两棵树
吗?或者他们会把它们砍掉吗?
谁晓得?不过,我深信,有被利用价值或有成果收获的树,是不轻易遭人抛弃的。
对!老头这番含有深层意义的话,说得挺有意思。